序
有海坠仙,隆一地。面极广,人盛,物丰,称隆海。及诞生之日,伴有一灵,性犟不屈,怨天恨道,自呼名讳,声响震天,撼动星辰。后海沸,水熄,露一地,为神州。——《书南风道》
神州如一个后生的弃子,身小体弱,无人怜爱,孑身寂寥,遭人唾弃。星球的给养早已被大哥大姐们瓜分殆尽。而初生时母亲那最后的一丝馈赠,也在它竭力送走最后一位飞升之灵时,随不甘……消散而去……
岁月变,仙灵散。武运生,人王立……神州悄悄的发生着别样的变化。
亘古不变的是那匮乏贫瘠。可在其上诞生的无数生灵:智慧,勇猛,不屈!神州大地上的无数先贤,随日月流转,承星河变幻,披星戴月,衍逆众生,自立道统。拥有着被整个星球,星域,乃至天道命途所厌恶的东西,踏着从未有过的道路,握着最难以琢磨的惊喜……
……
神州南梁
神州划分九州,其中当属南梁面积最为广阔,可却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没有壮丽秀美的山河,没有叱咤风云的人物,科榜上最前面的位置,无论文武,也好像没有南梁的一席之地,而当今王朝中以南梁为出身,那最大的官也只是管理学仕一途,名为解空难的掌书监大臣罢了。
南梁城池少,多山林田野,所以被其他八州之人戏称为乡下州,可这里盛产着最足最香最好吃的米。
家家有米,白饭管饱,这不就够了吗,而恰巧此时正值春日,麦田长得喜人,南梁地处南方,天气格外燥热,好在山上林荫茂盛,山下泉水富足,不少附近的农家辛勤劳作过后靠着山边溪水,望着远处官道的车骑,稍作休息。
那道上的人所处另一个世界。一身劲装,挟持武器,可都是江湖中人。
多少江湖路,腥风血雨中。道路两旁的农田溪水,一片宁静祥和,与世无争,是那初出茅庐的武人所唾弃厌恶的,却是武道宗师最难得想念的。扛着棍棒,提着榔头,怀揣着不知哪里听来的江湖故事,想着仗剑侠义,儿女情长,离开了茅屋瓦舍,却连一柄像样的刀剑都没有,多少人就这么摇摇晃晃去了江湖。
此时在官道上,一批骏马,蹄踏尘土,神采飞扬。那宝驹上的青年更是意气风发。
一袭锦绣白衣,一柄亮银白玉宝剑,那是富家人的江湖。很多刚开始出发的山野乡村少年们,用干净的发亮的眸子使劲瞅着,目里颇有欣羡,尤其是望到飘扬白衣背后那耀眼的火字。
方圆数十里,大大小小数百个帮派山头,只有一家有火。
这是有所成就的归乡之人啊……
……
马蹄不停,一路疾行,最终来到一处名为清水的县城。
这青年在城池入口处下了马,守城的民兵,看到那打扮讲究的青年,连忙低身抱拳。牵马青年丝毫没有架子,牵着马绳抱拳回礼。等青年走过城门,守城的二人,一老一少,四目相对,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那地方来的呀!大人物!”
“是张员外家的二公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嘞!七年没见,眉宇没变,还是那般俊俏,而且越发精神了!啧啧,你瞧那背后亮眼的火!没想到这么有出息了!”
还未走远的张饵嘴角微翘,两人的低声细语自然是听到了。他牵着马,打量着周围,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姿态做到最好。
牵马的手是左手好呢,还是右手?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平时拿剑砍人,可没想这么多。不过做人呢,尤其是人上人,得有风度,做事更得讲究!于是他胸膛微微挺起,脚步变缓。一丈三步,不多也不少。见到不断有人上前问好,他也放平姿态,一个个回应。
还有几个邻里的大娘大妈,以前也没见到有多热情,此时竟激动的含泪上前,拉着张饵的衣袖,一口一个乳名小宝,喊得那叫一个亲切。
挡住去路唠叨的东西,无非就是家长里短。张饵面露窘色,最终以马儿跑了一夜,要进食喝水为由推脱开了众人的热情。挤出人群,牵马脚步加快,最终左绕有拐,来到了一处府邸。
门匾漆金,很是气派。
“七年了啊……”张饵很是感慨,当初离家时,他还没有门口的石狮子高,现在却高出了半头。
离家七年,如今已经弱冠三年有余。
“少爷?!”
“老傅!”
闻讯赶来的老管家望着面前高挑的青年,先是一愣,近接着便热泪盈眶。
“已经不是那个总跟在我这个老家伙后面捣蛋的调皮少爷咯!”
张饵咧嘴一笑,回应道:“哈哈,你也不再是那个总给我收拾烂摊子的老傅啦!”
张饵与其相处的时间比父亲母亲还长,并且老傅还是他武道的启蒙人。张家少爷早就把这目光有神的山羊胡老头当做自己的亲族长辈了。
张饵随着一脸激动的老官家迈入大门。
管家老傅多了平时从未有过的话语,问东问西,而张饵也认真诉说着。听到少爷闯荡的光辉事迹,老傅忍不住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当少爷讲到江湖险事侠客义举时,他又跟着摇头感慨。
“少爷啊,老傅老了,曾经也年少昂扬过,憧憬着那仗剑江湖,期盼着那儿女情长,嘿嘿,后来发现我笨,面皮生的也没少爷那般好看!索性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过现在我到可以不要老脸的说,我家少爷替我这个老家伙去江湖上闯了一闯,了却了心愿!”
“老傅,等哪一天我做上了盟主,那江湖上大批人马,无论正邪,不论修为,任你使唤!你说可好!?”
“哈哈,好!”
一老一少说着没边际的话,踱步到花园。四周回廊纵横,屋宅林立,富贵程度,可见一斑!
张饵说笑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百丈天空中的一道亮光。那“东西”如一道流星,极速坠落而下!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草木倾倒,山石碎裂,气浪翻滚!
烟尘中一个黑影慢慢站起,衣袍抖擞,真如天神下凡。
“这……”张饵面容呆滞,先是望了望天,随后目光再次挪到那身影上,难以置信的喃喃道:“神……神仙!?”
可接下来可能让他有些失望了,烟尘散去,是一个疯狂咳嗽的瘦小身影。
灰头土脸,头发杂乱,杂七杂八一身行头,约莫是个少年。
地上的砖瓦经不住巨大冲击成了粉末,可那少年竟和没事人一样。只见他拍拍身上的土,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回身瞅了一眼呆立的二人,脸上竟露出抹羞涩,抱拳喊了句“打扰了道友”便撒腿就跑。
步子飞快,腾地一下翻墙而出。只留下“庭院”中呆立的二人。
半响,两人才缓过神来。
“老傅……这是……神仙么……”
“少爷……老奴约莫着这八九不离十了……”
主仆二人站在被移平的花园前,神情呆滞,斗志全无。什么狗屁称霸江湖的豪情壮志,什么烂掉牙的仗剑潇洒儿女情长,统统被这从天而降的“神仙”砸的不见了踪影。
和这一比,他们那些算个啥呀!根本不值一提!
……
张饵与老傅只是这神州江湖的一角,故事再精彩也只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一小部分。小的可怜,小的是那么的不起眼。而此时他们口中那“非凡的神仙”还正为该何去何从而发愁呢!
“这鬼地方,怎么连个修士驿站都没有……”
少年模样的“神仙”行走在陌生的山林中,脸上带着与面容年岁不相符的忧愁。他叫李三七,身材瘦小,模样还算是清秀,才十七有余,根本不是什么活了百岁千岁童颜的神仙,而是隆海大陆修仙宗门清远宗的杂役弟子。
李三七闯了大祸,从万里之遥的隆海大陆跨越坠仙海逃到了这贫瘠的神州。
说来也是倒霉,今早宗里来了个修为通天的恶修,莫名其妙的指名点姓让李三七来喂他带来的灵狗。更是扬言,如果喂不好就让清远宗彻底消失在这世间。可没想到李三七一时失手将那翡翠玉狗给打死了,吓得他偷摸乘坐着跨海大阵,来到了这个叫神州的陌生土地。
一天之内,李三七走过了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走完的路,但是他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是啊,一下子背负了一宗数万人的性命,就算是李三七再没心没肺,也会感到悲哀和难过呐……
“唉,再跑慢点,身上那点东西可就都得赔进去了……”
李三七从怀里掏出一块丑陋的青色玉石。玉体浑浊,里面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混沌雾气。表面刻着一个红色的象形山字。这玩意就是从那玉狗身上掉落的。李三七仔细打量了一番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于是又将其塞回了怀里。
“如果那个叫狗道人的恶修真的大发雷霆将清远宗众人抹杀……”李三七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转瞬即逝,随后又变得平静。
他身为杂役弟子常常被人欺负,人人都说他是贱名,贱命。被指挥来指挥去,就像宗门的一条狗,是和狗道人那灵狗有天壤之别的狗!所以说实话他对清远宗也没啥太大的感情,耸耸肩便不怎么在意了。
而不知道清远宗众人都活着好好的李三七接下来就发现一个有关自己的天大问题!
“诶!?怎……怎么会这样?!”
他眉头紧锁,对周围的情形,似觉着有些难以置信,连忙盘坐在地上,快速闭目静心,可不管怎么运功,都无法察觉到丝毫的灵气。再回想起刚落地的时候,加之这一路上,好像也没有感觉到灵气,当时头晕脑胀也没多想。
“此处被锁灵了?!”
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李三七四处瞅着,突然想起了修仙宗门传送到的地方大都有凡人供奉的宗门仙庙。
“这无灵之地倒不用担心遇到修士,仙庙里估计也没有修士驻守,亮出清远宗弟子的身份,收取供奉的香火钱,最起码能在世俗吃住不愁……到时候把这破麻布衣袍换个丝缎裘皮的……也尝尝那山珍海味……”。曾经在世俗待过一段时间,可过的清贫,没来得及享受就被自己的药农师父送上了清远宗,所以李三七这前半生都没和锦衣玉食挂上钩,固然对此十分的憧憬。
他很快就寻到了特意铺成的砖石小路。
“应该就在附近,不过此番突兀的出现在那仙庙,宣告自己是庙宇的主人,会不会惊扰那些上香祈愿的凡人?”
李三七心中正在踌躇之际,已经寻摸到了通往山顶寺庙的山路。只不过这山路上生满了杂草,好像许久没人走过。
李三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一路小跑,冲上山顶。
山顶上,草木伴着山风,轻轻摇曳着。
草木虽说得长得喜人茂盛,但挨着那堵墙,那片瓦,却有着说不出的萧瑟和凄凉。
李三七望着眼前的破庙,心里的期盼已然落空。牌匾早已经被人拆了,以至于李三七根本不知道这个庙具体叫什么。好在是这墙上刻画着清远宗固有的青石标记,勉强能证明这宗庙曾经是自家的。
“这里的人弃了仙佛?还是出了什么其他变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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