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徐州城里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这银装素裹的城镇里人群中洋溢着一种快活的气息。这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过年的喜庆,可更重要的是徐州城里孟家孟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
说到这孟老爷子的一生,倒也颇为传奇。孟老爷子本名孟坤,早年曾是少林弟子,可惜性情暴躁习武不习禅。终于在一次下山时与人争斗伤人而被逐出少林,之后仗着一身功夫在江湖上打下了不小的名气。三十岁那年正式成家并创立了镇远镖局,凭着武功人脉在三十年间将镖局发扬光大。待到六十大寿当天,也正是镖局成立三十周年。故而孟老爷子做主广邀亲朋,又在城中摆上了三天的流水席,无论何人只要在门前高喊一句“祝孟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镇远镖局威名远扬”便可入席。
要知道这可就相当于让全城的人白吃三天啊!徐州城里除了孟家想来无人可有如此大的手笔。
可虽然城中到处喜气洋洋,孟家大宅内气氛却颇为压抑。原因无他,只因半个月来已有三名刺客妄图行刺孟老太爷,虽然孟坤并未因此受伤可这些刺客终究为府中蒙上了一层阴霾。此时孟家客厅中的十五人,正是为此而来。
厅中坐在首位的自是府邸的主人孟坤,下首依次是他的三个儿子孟虎、孟豹、孟彪和镇远镖局的十位镖头,这些人便是镇远镖局的中坚力量亦是镖局里所有的高层人员。
孟坤身后还有张椅子,坐的却是他的长孙孟镇天。
待得众人坐定,孟坤便道:“今天来此所为何事,想必大家心中有数。我孟府虽非警戒森严,可总归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可如今乃是非常时刻,可千万不能叫这刺客有机可乘,列为心中可有对策?”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人脆生生的答到:“爷爷何必多虑,贼人几次三番行刺虽未擒住,却也伤不得爷爷分毫。想来能耐稀松平常,多半是这些年间结下的对头眼见我镖局风光故意来恶心我们的。况且爷爷一身金钟罩的功夫四海之内无人不晓,便给那贼人三头六臂也未必是爷爷的对手。”寻声望去,说话的却原来是孟家七岁大的长孙孟镇天。
孟坤虽生得三个儿子,却只有长子孟虎育有一子,孟豹孟彪生得俱是女儿。因此老爷子对这小子甚是宠爱,连如此紧要的会议也令其参与。
这孟镇天说的兴起,不禁手舞足蹈起来还想再说,可还没等再张嘴就有一张大手拍到了他的头上,抬头一看正是他老子孟虎。孟虎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一身横练的筋肉颇有孟老爷子年轻时的影子,此时正对儿子怒目而视。道:“小孩子懂得什么!这歹人虽未得手却几次进入府中,他虽伤不得父亲却也不见得没有帮手,何况这人神出鬼没,倘若他在饭菜里投毒或是对府中其他人动手总归都是件麻烦事。退一万步讲,哪怕他只是在宴会当日闹上一番,我镇远镖局少不得要颜面扫地、招牌蒙灰!”
孟镇天见父亲这个架势,眼里早有泪水打转,转过头去看了看爷爷。孟坤一看孙子要哭,赶忙一把将他搂到怀里对儿子说道:“话虽如此,可天儿的话也不无道理。这贼人若真有能耐我怎会今日还在这里好端端的与你们讲话?况且现在我们镇远镖局十大镖头都在这里,你要管教儿子也该挑挑场合。”说话间还不住地揉着孙子的脑袋。这孟坤两只大手上的厚茧揉的孟镇天脑瓜子生疼,奈何力小推不开爷爷的手,孟坤也只当孙儿撒娇,任由这孩子在怀里龇牙咧嘴。
眼见得话题越带越偏,孟坤左手边第一个人赶紧出来打断了孟家这爷仨。说话这人也有五六十岁,正是镇远镖局十大镖头之首的雷力。当年也曾是少林俗家弟子,却是孟坤下山之后才结识的,两人同出少林,性格也颇为合得来。后来一起创立镇远镖局,算是当之无愧的二当家。
听到老搭档出声提醒,孟坤也自知有所失态,咳嗦两声接着道:“今日我请各位过来,诸位不妨各抒己见。”雷力也是粗人一个,率先道:“老哥不必着急,依我看来天儿所言确有道理。况且今天我们既然都来了,这歹徒若还不乖觉再来偷袭,管教他有来无回!”
这雷力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说道:“这歹徒几次来犯虽伤不得总镖头半根毫毛,却也多少有点本事,雷老哥也别大意了。”
雷力回头一看,见是司马布。这人约有三十余岁,身长八尺、面容俊美,入得镖局不过三年多点的时光。可因他武功高强、见识广博、机敏过人也跻身镇远十大镖头之列,并且由于他智谋非凡,几年来隐隐有些镖局军师的风范。
司马布话音刚落,身旁便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如司马老弟所见,我们却又如何是好?。”
原来是十大镖头里唯一的女人安红儿,这安红儿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如今虽已年近半百可徐娘虽老风韵犹存。话语间总透露出丝丝点点的媚气来。
那司马布略作思索,缓缓说道:“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镇远镖局大喜的日子可是万万不能有些微闪失,依我所见说不得只好辛苦咱们老哥几个分守孟宅各门。再由我和雷力老哥守在房上。但凡有人要来行苟且之事也逃不出咱们的眼睛”。
话没说完就听见安红儿又说“可要是那贼人早就混进了府中呢?”司马布望了一眼安红儿道:“此事最是麻烦,只好我们这两天彻查府中看看是否有人藏匿。再暂且辞退这个月来府中的丫鬟杂役,虽不能万无一失可总也聊胜于无。”
雷力在一旁听得心急,凑上去说道:“哼!尽长他人志气,要我看这贼人见我们齐聚于此想必不敢造次。倘若他真不长眼,我们管教他有来无回便了!”
孟镇天见雷爷爷对自己的观点颇为赞同,也不住地在孟老爷子怀里拍手称赞。
而后众人又将谁守哪个门,怎样的人来了算作贼人,逮到可疑人士该作何处理等一系列细节仔细讨论一番,数个时辰后方才各自散去。
话说是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一转眼就到了三日之后,也就是镇远镖局孟老爷子六十大寿兼镖局创立三十周年。
这一日孟府大宅里可谓是熙熙攘攘各大门派前来祝寿的莫不是二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最令人惊异的是少林派前来的竟是当今达摩院首座!
原来这了空禅师当年便是这孟坤的师兄,两人私交甚好,多年来也互有联系,甚至这镇远镖局有今日的局面也少不了有了空的帮忙,今日借着昔日师弟大寿便主动请愿下山来探望。两人许久未见,趁此机会好一阵攀谈。
由于孟府客厅大小有限,便请些小门小派的嘉宾和一些大门派来人的侍从在院中坐席,而将少林、武当、青城、点仓、昆仑等较有名望的大派,或是如通天钱庄、万宝阁等与自己多有往来的家族或者商户到客厅落座。饶是如此,客厅中也是挤满了人影。
孟老爷子见到今日盛景,想到这都是自己三十年来白手起家一点一滴打拼出来,心中不禁得意非凡,那一番忧愁也早已抛到脑后。见来者有不少自己的后辈,心中便起了卖弄的心思,走到客厅中主位之前起身道:“今日是我镇远镖局三十周年,同时也是我孟老头的六十岁寿宴,今日诸位武林同道能赏光前来,端的是叫我家蓬荜生辉,老头子在此谢过了!”
这一段话声音不大,却使每个人都感觉说话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有点见识的都深感孟老爷子的内力之高深,心中不禁对其更敬重几分。
孟坤说罢一系列客套话,双手在胸前一抱拳,略吸了半口气大喊一声:“开席!”这一声仿若炸雷,却又毫不突兀,在场宾客纷感这吼声震撼心灵却并无一人被这一声呐喊吓到。须知孟坤虽出身少林却并未学过如狮子吼一般的武功。这一声吼,全凭内力操控,能做到收发有度操控自如正是内功大成的表现。
可还没等宾客们进一步作出反应,这开席的吼声就好像一个信号,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炸响。正当客厅中的人们一头雾水的时候,安红儿急急忙忙跑进门来道:“老爷子,这歹人没走门也没上房,竟光明正大的将院墙炸了个窟窿,哥几个都过去查看了,着我先来报个信。”
孟老爷子听了这话,当场怒不可遏。心里念道:“好你个毛贼,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闯我孟府,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我留,正所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今天来了那就留在这吧!”当即便要出门寻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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