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英雄路远掌声近,莫问苍生问星辰。
天地有涯风有信,大海无量不见人!
——佚名
大魏朝北部边境,云州,定威城。
“李老头,你终于肯出来了,可让兄弟们一阵好找啊?”
几个身穿精甲的士兵将一个扛着扁担的老人和他的女儿堵在街上,目光肆意扫向那少女,极其轻佻。
路旁的百姓纷纷摇头,有心帮衬却最终无人敢上前。李老头在城里躲了三天,终究还是被这几个兵痞子给发现,可惜了他那如花似玉的闺女。
街对面的一家酒楼大堂里,一个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身上散发出阵阵的酒香。若是有人从旁经过,定能闻出这酒香的来历。
定威城雨林轩中名传百里的美酒:霖露。
“这世道,连几个臭兵痞都能这么逞凶了?”他嘟囔两句,嘴角叼着那根芦苇上下摆着,和他本人一般慵懒,
随手取下腰间用三节青竹制作的酒筒,豪饮一口。
“定威城美酒虽好,可惜这群腌臜蛮子却坏了商某的心情。”
此人随手拍了拍桌案,小二闻声忙不迭的跑过来,满脸堆笑。
“小二,这几人是什么来路,看似不像城里的衙役啊。”青年男子向街上努努嘴,小二立刻意会。
“这些都是最近同遂末将军进驻定威城的守军,具体缘由不知,但定威城自此便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客官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招惹他们。”
小二俯身在青年男子的耳边,生怕被那几个士兵听见。
“遂末。”
青年男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身上的酒香更浓烈了。
……
“各位大爷,小的……小的只有这一个女儿,你们不能把他带走啊!”
李老头将女儿挡在身后,结果那几个兵痞步步紧逼,眼看都已经将二人逼入了墙角。
“张哥能看中巧儿姑娘是她的福气,等张哥当上了将军,那巧儿还不就是将军夫人?如此美事还要推辞,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一个披发士兵口中说完,上前一步就要拉巧儿,李老头一急,当下便将他的脏手推开。
“反了你了!给脸不要脸?”
带头的刀把脸汉子顿时怒了,一脚直踹李老头的胸口,李老头当即就捂着胸口倒地咳嗽不已,扁担里的果子撒了一地。
巧儿见状顾不得抹去眼角泪水,急忙扑到老头身上,哀求道:“你们不要打我爹爹!”
“不打也可以,巧儿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几人哈哈大笑,看着巧儿婀娜的身段,目光越发肆意妄为。
“军营不是好地方!前阵子香兰姐姐被你们拉走,回来便投河自尽了,巧儿不去!”
哎,作孽啊。
旁边的百姓纷纷目露不忍。
“和她费什么话,直接拉走完事!”
那个披发士兵最为着急,再次上前抓住巧儿的手腕,稍一使劲便将她拉到了怀中上下其手!
“跟爷回去好好快活去吧,哈哈哈哈!”
“你们……你们不能带走我女儿!”
倒在地上的李老汉急了,刚要起身,却立刻又中脚倒地。
“爹爹,爹爹!”
巧儿使劲挣扎,但那披发士兵的手腕却仿佛铁铸半分也挣脱不开。
“我与你们拼了!”
李老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身上来一拳就向着抓着巧儿的士兵打将过去。
看着这绵软的拳头,几名兵痞不禁有些好笑,就让你打一拳又能如何?
骤然间一个身影嗖地从众人眼前飞过,砸在身后街道上不省人事。回头一看,竟是那个披发士兵!而那个李老头紧闭双眼,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差点没栽倒。
一名青年男子站在场中,满身酒香。嘴角一根芦苇在风中飘荡,像极了浪潮中的孤舟。
“爹!”
巧儿赶忙上前搀扶,只动这一下,李老头就大声地咳嗽起来。
“你是什么人!我们可是遂末将军的人,你不想活了?”
为首的刀疤汉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打了个眼色,四五名兵痞立时将青年男子围住。
“本人,商徵羽。”
只见青年男子被斗笠遮住的脸上好似露出一丝笑容。“上行下效,果然是他带出来的狗崽子!”
“敢辱骂将军!给我上!抓回军营严加审问,定是北域的奸细!”
刀疤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商徵羽按上一项重罪,身边四名兵痞立刻扑上,虽然没有拔出腰间钢刀,但眉目间煞气惊人!
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一出手就狠辣无比!
“有点意思。”
商徵羽哈哈大笑,直接冲入了四人之间,一记正击冲拳后发先至,只听嘭的一声,对手胸前的鳞甲骤然凹陷,整个人仰面飞起,口吐白沫与那披发士兵作伴去了。
“找死!”
其他三个兵痞已然杀到,其中一人双臂横拐,倒是钳住了商徵羽的手肘,另外两人左右夹击,两拳各自命中了商徵羽的前胸和腰腹!
“就这点力气,也能当兵?”
长笑间,商徵羽一把拽起锁住他手臂的兵痞就抡了出去!咚的一声砸在墙上,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另外两人则感觉像是击中了一团海绵,忒的不痛快,还未来得及抽手,一股巨力便顺着他们的拳头返了回来!
“好走不送!”
商徵羽笑骂一句,立时将二人攻入体内的劲道百十倍吐了回去,俩兵痞不由自主的飞身栽倒,各自捂着手臂在地上打滚哀嚎,胳膊不正常的扭曲!
“给你们点教训,免得再出来害人。”
受此重伤,这辈子的军旅生涯便算是完了,两人此时心里万分懊悔,若是不招惹这煞星,自己如何会变成废人!
“敢袭击定威城守军!你……你大胆!”
刀疤汉子此刻又惊又怒,他可是看出了一些东西,商徵羽行进间大气磅礴,所修定是玄门正宗无疑,当下再顾不得许多,噌的一声拔出腰间钢刀,刀尖明晃晃指向商徵羽。
见此情景,李老头和巧儿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连连后退好不慌张。
“好啊,对着百姓挥刀,遂末真是带出了一批好兵!”
原本还将有些嬉笑的商徵羽在他拔出钢刀的瞬间脸色骤然变冷,当即冷哼一声,欺身而近单手在刀柄一抹!那原本握在手中的钢刀顿时脱手而出!
当的一声,钢刀插进商徵羽身后土墙,直没刀柄!刀疤汉子手腕间忽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顷刻惨叫出声,原来自己的手腕已然被商徵羽捏碎,每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痛!
“你们都不配当兵!”
正如刀疤汉子之前对李老头做的那般,商徵羽一脚踹中他的胸口,胸骨顿时裂开,刀疤汉子飞退倒地,只感觉胸口一阵气短,呼吸都不得顺畅,眼中昏花,竟直接晕了过去。
“切,草包一群。”
商徵羽啐了一口,嘴中芦苇立时射出,扎在那披发士兵的虎口上,立时将他疼醒。
“哎呦,大爷,大爷您就绕过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啦。”
这家伙反应倒快,当即自己先跪倒在地,免得商徵羽再行出手。
“把他们抬回去,一群窝囊废,别让我在看见你们!”
这几个兵痞慌忙各自搀扶起来,飞也似的城门口跑去,再不敢回头。
“恩公,请受小人一拜。”
商徵羽刚回头,便见李老头和巧儿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老汉快请起。”
商徵羽扶起李老头,见他脸色始终有些惨白,便在他胸前用掌心一按,李老头顿时剧烈咳嗽了几下,不过脸色倒是红润了许多。
“你爹爹受了那些强人两脚,伤了经脉,我已给他理顺,回去采摘些活血化瘀的伤药,好好调养便是了。
“谢谢恩公。”
巧儿扶着爹爹,眼角还挂着眼泪,却是喜极而泣。
“你们快些离开吧,我看那几个家伙说不定还得回来,你们赶紧出城,再过几天便能平安无事了。”
“是,多谢恩公。”
街边的几个邻里见那些兵痞走远,纷纷上前夸赞商徵羽的威武。一些人则开始帮李老头捡取野果并送他们出城,好一番忙碌。
”再过几天,商某便帮你们将这一切解决。”
没来由的,商徵羽自言自语一句,随后挥别众人,潇洒离去,只留下一路酒香。
不远处的巷口,一个身穿碧色纱裙,头戴帷帽的少女款款而立,轻纱垂下让人看不清容貌。她身材婀娜有致,纤细腰肢盈盈一握,站在那里就是一片迷人的风景。倾城美人,亭亭玉立,清风扬起衣袂,仙气袅袅,如雾如纱。
她看着商徵羽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足以让任何男子人魂牵梦绕的梨花浅笑,娇声道:“商师傅,柔薇等了这么久,你可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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