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大都
新年来临的数月前,全国各级官员赶赴中都皇庭面圣述职,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重要的官员会一大早跟随皇上出城碣陵,并且设祭坛感谢上天,为即将到来的新一年祈福。
大年初三清晨
这是整个晋王朝最热闹的一天。
地上残留着爆竹的残迹碎片,一派喜庆过后的景象。
这一切自然归功于为帝国迎来和平的那个人,国君司马德宗的‘英明神武’。
然而,这一切过后,此地只剩下一些中低级官员和退休的老官员们享受着年后的闲散与慵懒。
就是这一日,勘察地理与占卜的掌星殿传来了一个令国主司马文德震惊的消息。
——天空出现了两个太阳,并且这两个太阳在打架。
所谓天无二日,这消息刚传到司马德宗的耳朵里,他便迅速亲自赶往掌星殿,在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后,司马德宗脸上的欢喜色变为了阴沉。
这无疑是对司马德宗所统治帝国的一个警告,虽是预言不可尽信,但司马德宗偏偏就是个迷信的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各地方官员也不必享受年假了,全部回京上朝,最后经过掌星殿的供术,得出一个结论,这结论只在朝中流传,永久的封印在大内皇宫中,即便是中都百姓,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最后总结出的结果。
当然,司马德宗也明确指出,若谁敢走漏风声,便是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诛九族不说,有可能后世子孙连参加选举入朝为官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掌星殿的消息止于皇宫,止于每一个中都高级官员的耳中……
这是发生在司马德宗‘义熙’十四年,也就是公元419年的一件事,在当时的莫霄大陆只有即少数的朝廷高级官员知道这件事。
数日后,司马德宗崩于‘万寿殿’,七岁的皇太子‘和诏王’司马德文即黄帝位,史称晋恭帝。
殿前都点检、安阳军节度使、禁中高级将领石泉,淮阳节度使刘裕与‘内阁首辅‘齐相’张江凌等为托孤大臣掌握了军权与朝权,皇太后郭氏因帝年幼,暂时垂帘听政。
420年五月十九日,传闻契丹联合北凉政权南下攻晋,首辅张江凌未辨真伪,急遣‘淮阳王’刘裕统率诸军北上御敌。
刘裕的淮阳铁骑为当时帝国第一重甲部队,淮阳王佣兵十万,与‘襄阳王’李茂真并为晋王朝两大上柱国。
淮阳铁骑行至漠北与晋王朝边境一个叫狼牙驿的一个地方,刘裕和手下‘铁将八达’之一的智囊桑榆等密谋策划,发动兵变,众将以早就准备好的黄袍加在刘裕身上,拥立他为皇帝。随后,刘裕率军回师洛阳,京都洛阳守将赵怀德开城迎接刘裕入城,胁迫晋恭帝禅位。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
用刘裕的话说,当时他被迫黄袍加身,没办法只能率部回京都。提前让众将领帐中议事,刘裕对桑榆道“我记得有一次司马德宗带领文武百官去狩猎,在猎场周围安营扎寨,将很多动物野兽放归固定好的猎场,他自己反倒不进去,而是让手下侍卫光着身子进猎场与野兽厮杀,残忍暂且不说,单是这荒唐程度,就不是仁君所为。”
桑榆道“明公不会做这样的事,那样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裕将那件比作“黄袍”的旗子在身上又紧了紧,冷冷道“那我倒要听听看,怎么做才是仁君所为?”
桑榆道“仁君不是开国的第一位君主,仁君通常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后来者。”
“你的意思是,我刘裕做不了仁君。”刘裕道。
桑榆沉默,停停,才道“至少现在还不是。”
刘裕哈哈大笑起来“当然!现在当然不是了!进城之后首先做的是清除逆党,这便有了血腥与杀戮,如何是仁君所为?”
所谓逆党,究竟谁是逆党,刘裕却不多说了。他知道,如果一旦承认出师无名,他刘裕就是真正的逆党。
须知,但凡一代人君如果专注于“文”而使之臻于极致,则已经开了祸乱之力基;反之,息乱创业之君,则专注于“质”,只求使百姓免于饥寒而不去顾及是否粗粝。这种认为文化与生活水平和国家安全不能相容的看法。是中国传统历史的产物,也是官僚政治的特点。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刘裕会问桑榆如此问题,也说明了,在刘裕心目中还是很想成为这次明君的,起码也该是仁君。
桑榆道“但等这一切做完,兴许就还有成为仁君的机会。”
刘裕点了点头”以逸待劳,从容多了。”停停,又整整衣装,说“哎,罢了罢了。你别说,德宗以为有皇叔护驾,又有皇城羽林军是怎么着了,那才几个人马?呵!想我十万铁骑还有你们……”顿了顿,又道“吩咐诸将都进来吧。”桑榆朝中军帐外喊了一声“王令!诸将都进来。”帐外又有军吏传宣“王令,诸将进帐听令。”常天命、花狐儿、王遇春等几十位猛将穿甲戴盔应声雄赳赳,气昂昂的鱼贯而入,分几排齐刷刷叩拜道“叩见吾皇大将军。”刘裕笑道“哈哈哈,什么吾皇大将军?听着变扭,那我这究竟是皇帝还是将军?”众将又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裕道“哎,对喽。不是什么大将军,你们记得啊,那名都让给司马德宗之流了,普通将军一个,咋现在还没登基呢。都起来。”众将立刻应声站起,分列左右,按剑而立,雄武势威。又有军士进来急报“帝都离这里还有三里。”刘裕点点头,说“王遇春,你这替本王挡箭的又来了?”王遇春在列**手道“好,王遇春愿为先锋大将,领一万骁龙骑!随我出营帝驾。”刘裕道“呦!还没等我说完,就这样迫不及待了?得了,你去罢!”王遇春点骁龙骑一万,朝外喊道“汝等一并跟随。”众骁龙骑战士齐声应道“遵命。”
这件事在后世中被人看做是最能提现刘裕政治果断与用人不疑的象征典范。毕竟在当时最勇武的骁龙骑军队只有一万五千人,王遇春张口就要一万人马,如若出现差池,定然是刘裕最大损失,然而这一切刘裕都抛在脑后了,因为他知道,此刻便是破釜沉舟之时。
刘裕狼牙驿兵变,黄袍加身的事正应证了多年前掌星殿,‘双日同天,必有大乱’的预言。这件事历来被史学家所诟病,即便时过境迁,也常常被人所提起。虽然做的不光彩,却开创了一个存在当时乱世之中不容小觑的强势政权。
这是莫霄世界历史上三次有名的“黄袍加身”事件的第一次,可以说刘裕开前所未有之先河。为后来五代十国郭威建立后周,赵匡胤建立大宋起到了决定性的启蒙与启发作用。
刘裕真可谓“黄袍加身”手段之祖师爷,篡个位都如此高端大气有格局,实在牛逼!
刘裕即位后,改国号为“宋”,仍定都洛阳,史称‘刘宋’。
当然,在此之前,必然有一大批大臣劝刘裕登基,而刘裕的反应自然也是十分惊讶,然后连连推辞。
大臣们肯定不会甘休,于是磕头的磕头,寻死的寻死,撞墙的撞墙,好像刘裕不当皇帝他们就活不下去(确实活不下去)。
刘裕为了不让大臣们难过,并挽救那些想寻死以及正在撞墙的大臣,只好穿着黄袍,勉为其难地登基了。
当然了,最后还要再说两句比如我是被迫的、都是你们逼我之类的话。说这几句话时脸上一定要露出十分痛苦扭曲的表情,就好像马上要被拉去砍头一样难受。
历史上的这套把戏历来都是如此。史学家们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想笑,但这一套不演是不行的,大家各有所需,大臣演完后可以升官发财,刘裕演完后可以做皇帝,可以说是双赢。
公元420年,也就是元熙二年,这个日子将永远被历史所铭记,在这一天,一个堪称莫霄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宋朝建立了。
同年改元‘永初’,是为武帝,史称‘永初新政’亦‘永初元年’。
追随刘裕的‘铁将八达’,桑榆、李忠贤、赵无极、秋离、李善长、王遇春、花狐儿、常天命皆授封节度使位号。
此年号仅维持一年,这一年中,刘裕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在第二年同时期,刘裕改年号‘武德’,史称‘武德元年’。
做完这一切,刘裕并没有松懈,他立刻举兵北上,以‘兴宋’名义,讨伐契丹与北凉联军。契丹当时的君主名为耶律古方,是雄居漠北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但这一次的联合北凉攻晋,也不过是趁着德宗皇帝驾崩想要捞点好处罢了,没想到,晋王朝崩溃如此迅速,漠北皇庭始料未及,当耶律古方知道这消息后,在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淮阳铁骑迅猛非常,几个来回冲刺,便将耶律古方的联军冲散,北凉与大辽国只好派去使者求和,并同意割燕云九座城池给汉,这事才算了解。
自此之后,北凉政权与大辽的漠北皇庭一直称‘刘宋’帝国为‘兄弟国’。
称刘裕为‘皇兄’,以结大宋王朝的兄弟之邦。
亡国之君司马德文虽然早在刘裕进洛阳时便约法三章不可为难,但亡国无政权,更无尊严,皇太后郭氏自杀,晋恭帝司马德文下落不明……
刘裕曾多次派遣手下明察暗访调查司马德文下落,仍无果,在当时的历史中,只知道司马德文天生左眼下有一颗泪痣作为辨别的方法,因此那些贴在全国各地的通缉告示上面将司马德文左眼下泪痣点缀的尤其清晰,但放眼天下,此类怪貌只多不少,而真正的司马德文则像凭空消失般,再无音讯。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朝廷百年更迭,江湖十年变迁。
十年后……
这十年中,刘裕听信桑榆计划的‘阴谋十论’拟定治国新政,大宋王朝处于一片繁荣,蒸蒸日上的局面,终武德一朝被后世称为“刘宋王朝百年基业初始为永初之治,奠基者刘裕巩固统治,为刘宋王朝延续国运之百年昌盛在于武德盛世一朝”,单此评价,便可见宋武帝刘裕的确是位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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