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最近的日子有些无聊,你去帮我找点事做吧!”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坐在池边喂鱼,用最悠闲的声音说道。
他干净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意,望一眼,仿佛能融化在他的笑容里。
不知道从何方飘来了一道若有似无的女声,她问:“陆大人一家如何?”
“嗯。”
“留陆小姐吗?”
少年顿了顿,脸上浮现了苦恼,他问道:“若我不留她,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通情理?”
“情理二字,你通吗?”
少年笑了:“果然还是鱼鱼最了解我,将来若是没了鱼鱼,我该怎么办啊!”
“没了我,你会活得更好。”
少年笑得更开了:“鱼鱼,你可真有趣。”
少年冲着池塘又撒了一把鱼饵,淡笑着说道:“对了,把陆小姐留给我吧,好歹相识一场,我亲自送她上路。”
“好。”
华灯初上夜未央,七夕佳节,才子佳人相会,汇成了建丰城独特的美景。
三王爷邵琼带着陆蕾行走在光影重重的大街上,看着街边卖力叫喊的小贩,邵琼说道:“陆小姐可有喜欢的?本王去给你买。”
陆蕾羞涩的低下了头,道:“只要是殿下送的,臣女都喜欢。”
邵琼笑了:“陆小姐觉得本王如何?”
陆蕾更是羞涩了,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
邵琼微微叹了口气,阳光的脸上充满了愁容:“陆小姐,你父亲……应该不同意吧!”
陆蕾一愣,连忙说道:“殿下不要多想,父亲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等过些时日,他一定会答应的!”
邵琼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了,他用含着宠溺的目光看着陆蕾:“前面的烟花快开始了,陆小姐想让它持续多长时间?”
陆蕾的心情也放松了:“这烟花难不成是殿下放的,想持续多久由殿下决定?”
邵琼微微点头:“是啊,专门为陆小姐准备的,两刻钟够吗?”
陆蕾眼中的欣喜都快露出来了,她点头:“殿下真是太好了!”
“你喜欢就好。”
七夕,多么美好的节日啊!
陆蕾心里暖洋洋的,为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位贵人而高兴。
“不好了,着火了!”
陆蕾疑惑的转头看去,当看清地方时,脸色在一瞬间转为苍白。
她仓惶的朝着着火的方向跑去,却在临到跟前时瘫倒在地。
邵琼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这早已扑不灭的大火,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悠悠的勾起了唇:“鱼鱼这事办的又甚合我心。”
陆蕾恍恍惚惚听到此话,疑惑的问道:“殿下……在说什么?”
邵琼脸上还是一副阳光的笑意,语气也十分柔和,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颤:“十年前同样的夜晚,本王的母妃也丧生在了一场大火之中。本王当年虽只有七岁,却也将放火那人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陆蕾愣愣的看着他:“殿……下,您、吓着臣女了。”
邵琼笑着:“陆小姐,陆大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与我这恶魔走得太近吗?”
陆蕾木楞的往后退,她腿软了,站不起身。
“十年前我告诉过陆大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瞧,如今刚好十年,不多不少。”
传闻,十年前,皇贵妃不满陛下宠爱新人,与七夕节自焚于朝露殿。
此后,深受厚爱的三皇子从邵穹,变成了邵琼。
从浩瀚天空,变成了美玉无瑕。
呵,还是带有警告性的!警告他不要像他母亲一样,玷污了美玉!
旁人不明白,可内宫之中人人都清楚,三皇子此生,无缘于皇位!
毕竟皇家还没有落魄到一个母妃声明狼藉的皇子继承皇位。
陆蕾的眼眸泛起了泪花,她摇头道:“不是我父亲!不是他!是皇贵妃……她有遗书的!”
邵琼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逐渐变得阴郁,他漠然的说道:“陆大人这么精明,为什么养的女儿这么蠢呢?那年大火之中,整个朝露殿被烧得干干净净,又怎么偏偏有遗书留了下来?你们真是太不了解我母妃了!”
陆蕾泪眼朦胧的否定着现实,令邵琼看着,着实无趣,他抬起了陆蕾的下巴,轻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冲进火堆里与你的家人陪葬,二是随本王回府,本王会保你……一生无忧!”
陆蕾听到此话,哭着哭着就笑了:“王爷,您还没有捉弄够臣女吗?”
邵琼勾唇:“你这次倒是明白了。那……第一个选项是本王助你,还是,你自己去?”
陆蕾紧握着拳头,她若是选,那也是……
“噌!”
一只箭没入了陆蕾的心窝,令她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邵琼捂着被贯穿的肩膀,冷冷的说道:“鱼鱼,我不记得让你伤我。”
有些悠远的声音传来:“你与陆小姐相交过甚,她死,你不能毫发无伤。”
邵琼脸上的冷意散去,问道:“巡城卫还有多久到达?”
“一刻钟。”
“好。将本王的伤再弄重些,本王要趁此休养一段时间。”
许久,那声音才传来:“好。”
巡城卫到时,邵琼已经在陆蕾身旁昏迷了,巡城卫首领认出了他,连忙吩咐道:“快去禀告陛下,三王爷重伤。”
邵琼一睁眼就看到了躺在房梁上的那人,他问道:“形势,如何了?”
“你昏迷了三天,陆大人府上的火被浇灭之后,府前唯一一个没有被燃烧的大树上刻了一排字:三月前被陆大人强抢入府的妾氏自杀身亡,她曾经的相好散尽所有家财请无面帮出手,将陆府赶尽杀绝!”
邵琼勾唇:“你又为自己的帮派拉了一股仇恨。”
“无所谓,他们奈何不了我。”
“还有吗?老大老二对我有何表示?”
“除了二位殿下,其余诸位皇子也来了。毕竟陛下见你受伤异常愤怒,作为你的兄弟,他们自然应该来表表态。”
邵琼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原来,那人还会因为我受伤而愤怒啊!”
“嗯,特别愤怒,说要灭了我们无面帮!”
“哦?到了这种程度?前些年五台县的县令被你们无面帮虐杀,也不见他如此激动啊!”
“面子使然。”
皇室总不可能被一个江湖门派吊打吧!
邵琼缓缓的坐起了身:“陆大人死了,被他打压的张太傅也该重出山门了吧!”
“张太傅因十年前的事情心灰意冷,怕是不会轻易出山。”
“鱼鱼去找他便是,他见了你,会出山的。”
苏鱼手微微一顿,轻笑一声:“三殿下,您真厉害!”
“多谢夸奖。”
“师父,门外有人求见。”小书童慌慌张张的跑来说道。
张赤咏从书上抬起头:“何人?”
“那姑娘身着红色胡服,带着半个面具。”
“青天白日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然是那无胆鼠辈。老夫不屑与此类人打交道,让她离去吧!”
小书童面有难色,极小声的对着张赤咏说道:“师父,她面具的形状乃浴火凤凰,腰间……挂了一对赤色弯月玉坠。”
张赤咏一惊,手中的书也落在了地上:“这妖女前来做甚?你的师兄师姐们可有招惹她?”
小书童连连摇头:“师兄师姐们都是再正派不过的人,怎会招惹此人?”
张赤咏脸色几番变化,最终无奈的说道:“把人请进来吧!”
苏鱼被请到了上座,悠悠然的喝了一杯茶,便开始静静的坐着了。
张赤咏在她的面前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苏姑娘因为何事到访?”
苏鱼勾唇,这才悠悠的说道:“前几日无面帮接到一个大活,烧了建丰城陆大人的全家,无一幸免。”
张赤咏愣住了:“这,这……你们……”
苏鱼十分悠闲的看着他:“张老先生,你是在高兴?还是在惋惜?”
张赤咏沉吟良久,这才幽幽的叹气:“姑娘,老夫年事已高,已经摸不准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了。”
苏鱼勾唇:“与张老先生做对的人已被铲除,张老先生是不是该考虑是否重回朝堂了?太子殿下可一直都在等着您呢!”
张赤咏微微眯眼:“姑娘是太子的人?”
苏鱼微笑:“谁给钱,我便是谁的人?”
“若是老夫不愿重回朝堂呢?”
苏鱼端着手中的茶杯,只一眨眼的功夫,那茶杯便已经化成了粉末,她十分悠闲的说道:“张老先生应该明白这是何意。”
张赤咏抿唇,不解:“无面帮在江湖上乃是鼎鼎有名的帮派,为何偏偏要插入朝堂这个浑水中来?”
苏鱼淡淡道:“锋芒太过于显露了,总得为自己找一个靠山。”
……
张太傅愿意出山重归朝堂,这对当今陛下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某些皇子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晴天霹雳。
太子邵玉天当天晚上就去拜访张赤咏了,脸上的喜意根本掩饰不住。
“老师,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
自十五岁那年被封为太子,他便一直在张赤咏的教导下江山大事。若不是十年前他突然辞官离去,太子早就是朝中的一枝独秀了,其他皇子怎么可能由于他争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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